《旅行生活》：生活會是場夢嗎？

2016.08.19 @享巷 Rhythm Alley

駟一劇團

每個觀眾進場時都拿到幾顆紙做的雪球，而這是我第一次看許正平的旅行生活被搬上舞台，沒有事前讀過劇本的情況下，這樣子的鋪陳令人期待。場中兩張椅子以及舞台中間一張附有床頭櫃的床，床在這個地下室空間裡顯得相當巨大，場景很明顯是一個旅館房間。

故事開始後基調首先是懸疑（在密室裡找尋故事的黑衣人），最後收尾在相當令人困惑的美好，為何困惑？因為從開場走到結尾的過程就是一團謎，四位演員兩兩一組飾演故事裡的A和B（這個劇本前陣子由成大面劇團演出時的演員更多，應該是自由度很大的本），隨著台詞一來一往觀眾卻完全無法理解故事中人物的過去和未來。導演意識相當地強烈，故事本身幾乎被推擠到背景的層次裡隱身，不知道是原劇本便如此還是導演選擇讓人事時地物皆屬於模糊不清的曖昧裡，尤其角色心理不試圖說服觀眾進去故事邏輯內；整場戲給我的感覺彷彿是去年在馬倫巴的劇場版本。

但整齣戲的節奏常被換幕的技術失誤拖累，演員移動道具時裝在床板跟櫃子的滑輪頻頻卡住（只是到後來我開始懷疑其實這是故意的手法）；而進場時拿到的雪球，當觀眾跟著工作人員拿出的指示牌朝場上丟去，觀眾看似介入了劇場，實際上卻是使心態更顯疏離，更遙遠地觀看。於是整齣戲的敘事結構在導演手法下，變得神秘難測。演員的表演帶著些微神經質的誇張，不同角色幾乎迴避眼神交會；演員們分飾一角的行動帶有集體性，在類似歌隊化的導演手法下觀眾試圖依靠台詞去試圖拼湊人物動機，可旅館之外的一切都是代號，到最後依然沒有讓人明白。

整齣戲像是沒有出口的迷宮，A與B仿佛沒有過去的重量也沒有未來的可能，只有永恆的現在，那些台詞本應關乎旅行關乎生活，卻從面容模糊的角色嘴裡說出，經歷了意義喪失後什麼都不剩。如果這是導演的選擇（節目單看不出任何訊息），是一齣相當現代主義的作品。

★★★☆

圖片取自劇團臉書，本文同時刊載在台北藝穗節藝穗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