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在跳舞》:懦弱是有代價的


2016.08.21 @空場Polymer

小紅傘劇場工作室


九十分鐘的戲,第一幕開始於命案現場,一群朋友一年一次的聚會但核心人物已死,相當典型推理劇的開場。理應懸疑的氣氛卻因演員們表現出來的口條與神韻帶著還沒熱機完成的緊張,相當令人出戲。這種尷尬感持續到對手戲開始後才漸入佳境,隨著戲中人物過去經歷的慢慢補足,明顯地感受到演員進入了人物,觀眾也才明白劇中所有人都不願面對的過去,究竟對這些人的人生有多大影響。來自過去小時候的創傷與每年「聚會」作為永恆的贖罪儀式,影響所有人的心理狀態,也總算能說服觀眾,演員們帶著神經質的演法都符合人物心理,戲劇張力才慢慢顯現。

本戲的音效與燈光付之闕如,如何維持觀眾的耐心僅僅仰賴演員表演以及情節設計。在渡過萬分尷尬的前兩幕後,戲中兩位男性從房間到天台的曖昧與夫妻間的心事爭吵,雖給人本色演出的感覺,但在敘事結構上皆試圖逼近創傷的源頭,觀眾漸能同理戲中人物。而戲中志偉(許容華飾演)身為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核心,對手戲以及獨白相當動人,演活了一位極端壓抑自己走不出陰影的成年人。戲的最後一幕接回開場,經歷一個多小時鋪陳再度回過頭來,演員過於誇張的驚恐或漠然都有了合理的動機;人生會前進,但如何能拋下記憶,編劇最後的結局相當不留希望,眾人過去選擇了懦弱不願反對所以以後的人生,將被記憶溺死。

故事本身相當精彩,結構上佈局頗精巧,的確做到讓觀眾能忍受當中刻意缺少的空白(關於導致創傷的模糊曖昧)與不合理(在這個極依靠對話的劇本裡演員的不自然)。只是換幕間的拖沓、幫不上忙的技術在這個藝穗節裡少數寫實場景的舞台(應該是空間原有的東西,但應該能更好地利用這樣的質感)令人感到可惜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

圖片取自劇團臉書,本文同時刊載在台北藝穗節藝穗看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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