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代號:孫中山》:永遠的革命前夕


2014.07.05 19:30 @中山堂

看了台北電影節首映,我想這會是一部評價兩極的電影,導演用輕鬆的態度處理嚴肅的問題:貧富差距。我想導演是刻意不選擇寫實,畢竟故事內容就是兩方人馬為了繳班費跟畢業旅行費而突發奇想去偷孫中山銅像,這樣的內容註定要誇張且風格化的劇情與畫面,要讓觀眾笑,卻在笑完後發現內心空了個洞。

在談電影前想說說這十幾年來台灣的高中校園電影,我想這是觀眾們一道又一道印在青春裡的記憶,《藍色大門》上映時那個年紀的青春少年們如今都三十歲;五六年後則是《不能說的祕密》還有《九降風》,再一個三年則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想說的是人的一輩子也就那一次高中三年,錯過孟克柔與張士豪的觀眾等到葉湘淪和路小雨,下一個三年的青春男女則是看見柯騰和沈佳宜。青春火炬這樣一次次的傳了下來,成為一份集體記憶。

(忘不了第一次和好姊妹看午夜場電影是那些年,當時我們才都剛成年,急著想要作些終於被允許去作的事)

回到這部電影,觀影的過程中我一直想兩位主角小天和阿左實在是看起來不太窮,要如何說服觀眾他們自述的背景呢?他們的制服筆直白亮、他們的髮型乾淨清爽、他們穿的是有牌的運動鞋、他們的個性浪漫地不像窮人家的孩子;轉念一想,究竟在電影裡我所期待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模樣,而那種樣子才能叫做窮。對於「窮」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想像,竟然會因為電影裡的人物不符合那樣的形象而不適應,在中山堂的座位上我突然感到一絲羞愧。教室裡跟大家穿一樣的制服,看一樣的偶像劇,追一樣的明星,但有些人可以寒暑假出國玩,有些人要自己賺畢業旅行費,我想,那的確也是種貧富差距,而那些人可能散落在我們四周。

雖然導演用卡通化的效果呈現這個故事,不過電影裡的政治隱喻也就擺在那教你不去思考也難,觀眾當然可以單純地看一部喜劇片,看小天與阿左兩位可愛小男生如何不打不相識,不過畢竟他們要偷的東西本身就是個政治符碼,端看各人解讀罷了。(就像玩具總動員如何頌揚美國白人中產家庭的價值,當中潛藏的意識形態可多著)當眾位小男生戴上美少女面具,合力搬起孫中山銅像,這幅超現實的光景像寓言;銅像搬不動落在馬路上、體育館裡那一次次噹的一地回音,要提醒什麼;「我叫阿左,左邊的左」,導演要傳達什麼;看張書豪從危險心靈中的沈韋變成電影裡的生教組長,難道不會唏噓?

導演想說的東西不少,有賴觀眾去解讀,當笑完後開始思考,才會覺得這不只是一部青春電影。雖說電影的節奏我認為拖累了這個故事,同樣的情境重複到了第四次讓人笑不出來;不過演員是最大的亮點,阿左軟爛的說話方式配上那個眼睛都瞇起的笑容,小天倔強的神情與最後的男兒淚,完完全全地閃耀,未來可以期待他們嗎?配角的小男生們也各有各的靈氣,導演真的很會挑啊。

電影中經過了街頭的打鬥,小天與阿左化敵為友,他們要共同作大事,而那輛載著銅像的卡車在夜晚的台北街頭穿梭,看著這個城市的改變;最後一顆鏡頭裡台北一零一高聳入雲,天橋上小天阿左眾人們舉起了手,他們結盟,孫中山仍然看著,微笑不語。

要讓夢想永遠保鮮,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長大。多少夢想因為成長幻滅,被現實收編。電影中,人生裡我們已經看了太多。

讓沸騰的熱血與偉大的理想不變質,我想那就是永遠的革命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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