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罪》：人生徒勞又似曾相識

2014.09.05 @寶藏巖國際藝術村52/54號

手放開工作團隊

手放開工作團隊這次在寶藏巖作了這麼一齣戲，各方面都很好，演員，空間，劇本，但我卻抓不到導演想說的話，抑或是導演只是想講這樣一個故事。

入場時從舞台的後方進入，可以看見演員們在房間裡，像莎妹的《愛愛》一樣窺探著演員，但並非後台而只是走過，有趣的是當演員們一個又一個的隨音樂晃遊，工作人員忙著加地墊，觀眾仍陸續進入卻不敢驚擾演員，同處一個空間卻不同時空的劇場幻術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提醒早已發生。

與這個團隊其實緣份不淺，高三的尾巴曾經參與過團隊還沒成形前的活動，理解到作品的調性從那時就有了雛型，事前無論是演出資訊或節目單，都無法拼湊這齣戲，甚至連想像都不可得，一開始以為會是種卡夫卡式的故事，但更像王家衛的電影。

主角艾力克西斯由四位男演員扮演（受審之人面目模糊？），從死亡那一刻開始不斷將時間往回推，他生命中的不同的女人，他尋找自己的死因卻陷入不同的生命時刻卻是相同的弔詭，一如自述「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永劫回歸，想改寫過去，卻還是走到相同的路上。生命變成一個不斷跳針的唱盤，一則情節重複的小說。

先說對於這個空間與導演的場面調度是最令我驚豔的部份，只是整齣戲節奏前快後慢容易讓觀眾分神（屁股也會酸），尤其當最後收尾時已到達極慢，令人坐立難安，躲貓貓結束時我以為戲也落幕，因此後續部份我一直在位置上扭來扭去。至於為何我抓不住這齣戲的重點，極大量對觀眾的獨白與文學性強的台詞顧此失彼，結尾導演沒有解釋艾力克西斯的動機，亦無處理審判或者三名女子（重頭來過的威力是第四名女子？）之於他選擇這些時刻的原因，只有透過回憶史黛拉、羅拉、威力介入自己的人生時刻，艾力克西斯將故事告訴觀眾，而我也才看見某些導演要說的東西：母題是「人生」，史黛拉是「戲」，蘿拉是「活著」（似乎導演很喜歡田納西威廉斯），第一次威力是「愛的表達」，第二次威力是「婚姻」。跟人生有關卻又互不關聯，各段之間被一把過於鋒利的刀切開，甚至選用不同演員完成艾力克西斯不同的時刻。

關於空間，導演將這個四扇門，四個幾乎互不相通的空間使用地淋漓盡致，藉著使用門、窗、燈，建構不斷移形換位的時空，非常精彩，也因此節奏到戲的後半時空間的創造減慢使得能量無法維持，才開始顯露演員不足。雖然這樣說其實演員們的表現平均，沒有太過強勢的演員，複雜的轉場也都順利完成，想為演員們今晚的表現鼓掌，不溫不火地。

《活罪》這齣戲光是看導演如何利用寶藏巖這個空間就值回票價，別說那些投影，或是燈，或音樂，那都是這劇組看得見的用心。

★★★☆